阿翰po影片
阿翰(左) 花莲人,影片创作者,拥有YouTube频道“阿翰po影片”从用手机自拍来模仿常民素人开启创作生涯,表演维妙维肖拥有奇特节奏与幽默感,至今已拥有无数角色系列受众人喜爱。
Yen(右) 阿翰影片第三代导演,直言不讳的个性,将阿翰从曾经的撞墙期中拉起,是阿翰的人生导师。 喜爱花莲闲适的氛围,索性移居,常与阿翰骑着摩托车挨家寻找房东阿姨系列的拍片场景。
阿尧(左) 健身教练,曾带领阿翰参观健身房因而结缘,因背影身形近似阿翰顺势被阿彦找来当替身,涂指甲油切菜煮饭都难不倒他,意外是个细心的人。
建荣(中)花莲人,平时在医院从事放射相关工作,对摄影有兴趣因而斜槓进阿翰团队担任灯光师。 和老婆因厌倦壅挤的台北因而回到花莲生活
香蕉(右) 东华大学毕业,对花莲美食了如指掌,比在地人还更在地。 也是误打误撞被引荐进团队。
日 = 小日子 / 翰=阿翰 / Y =Yen / 荣=建荣 / 尧=阿尧 / 蕉=香蕉
日:对阿翰的第一印象?
荣:很有反差感! 若是从阿翰之前的影片给的第一印象来看,会以为他是那种敢呛人,对自己超有自信的那种人。 但他其实超容易紧张。
Y:他跟屏幕上是完全是不一样的人,私底下的阿翰是非常害羞的人,也意外会畏惧镜头。 所以当初第一次跟他们合作拍摄时,光一分钟的片段我们拍了半个白天。
翰:没有,我不是紧张,是我个性上天生就容易害羞。
尧:其实我觉得我跟阿翰的个性很像,第一次见面时彼此都超害羞的,可能磁场很类似。
Y:你们就是放不开呀!
翰:尤其是要扮演很难的角色,譬如房东或算命阿姨,那种在表演的节奏上讲求自然流畅,不是单纯讲台词的类型,我就比较容易NG。 而导演(指Yen)又很可怕,他能一眼看出我在紧张,很知道我的一切。
Y:其实开始拍他的片子之前,就有把他所有的影片都看过一遍。 最初的印象会觉得说,哎奇怪,为什么一直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制住他一样,整个人都放不开。 我们后来有对此讨论,才发现阿翰是需要热身的演员,所以开机前面大概十颗应该都没办法用。
翰:最高纪录到48 颗吧。
众人:对! (哀怨)
Y:真的就是得一直让他练习,等于说等他暖身够的时候,他其实一次、两次就能完美收工。
翰:我真的每次遇到一直NG 的当下,都会非常焦虑跟痛苦。 (看着滚烫的姜母鸭)后来发现酒精对我是法宝。 和大家拍摄车掌小姐那部片时,就是酒精介入的开始。 因为拍摄现场人太多,而且摄影机器从一个小手机突然变成这么专业巨大的镜头直冲着我的眼前时,我真的感到快窒息,非常恐怖,大概连续NG了二十几次之有。
Y:超多颗,而且因为我们有时间限制,情急之下灵机一动我就跟阿尧讲说,快去买一瓶酒。
翰:(小声)喝酒会让我整个松掉,再也没有羞耻心跟那种尴尬的感觉。
Y:阿翰一喝,哎,马上放松,立马到位。
日:有发现阿翰在现场有任何怪癖吗?
尧:有一次一名新的摄影助理加入团队拍摄,阿翰就跟他说你可以不要先面向我吗。
Y:他很怕生! 一开始阿尧进来拍房东系列时,阿翰也是叫他先回家。
翰:我觉得人的眼神是一种期望。 如果现场气氛好,就代表我还OK,但一旦气氛好像还好时,我就开始会有种失落感,我的情绪很容易会跟着群众的眼光一起起伏流动。
Y:他有时不太能专心与专注在自己身上,假设他看到片场旁边的人在说话,就会自动脑补想说,哦,他们会不会是在给我刚刚的表现评价?
翰:我很容易给自己否定。 只要有一个人没笑,就会觉得刚刚的表演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日:团队会接触到大量的商业案,有关涉及到商案拍摄难免会有非团队以外的人在现场,阿翰的心态也会很卡关吗?
翰:如果这部片不是以“有不有趣”来取决评价的话,我反而更能投入在工作状态里,因为我不用有很大的企图心去让大家笑,不用边演还边担心剧本架构,若是商业案的话,只要将客户要求的脚本与角色演好就好了。 但若是自己的创作,就会要担心每个环节,顾虑道具服装台词等等,相当于我要参与每个环节的讨论。 但商案我就能比较专注在“演员”的这个身分上,画面或灯光等就会放心也放手交给专业的人做决定。
日:现在是否会放心把更多决定权交给导演Yen ? 你们之间又是怎么样的工作模式?
翰:现在会。 但其实刚开始没有。 初期跟Yen合作时还是会下意识地去跟过去比较,会觉得我之前的导演很强,不可能再有人拍出超越以前那些创作的影片。 但与Yen 相遇时,恰好是我YouTube 事业最低潮的时刻。 极欲寻求帮助的我,甚至还在网上放出征人启事,来了上百封的应征信,也接连面试了几位,但直觉上都不太合拍。 当我真的觉得我快垮了的时候,(强到不行的) Yen 就出现了。 我觉得Yen 带给我的冲击是,他能直面地给我的表演批评或建议。 像他有次说我跳舞太油、太用力了。 我很少听到有人叫我不要太用力,通常别人都会说:「你再活泼一点! 笑大一点呀! 动作大一点呀!」 Yen 看完我的表演当下,就直说我的演出里没有别人那种自信与潇洒,只是充其量在虚张声势罢了。
Y:我真的很直接。
翰:真的会觉得,哇,这个人很敢讲耶。
Y:其实刚开始合作时是真心觉得跟阿翰拍片很好玩,也不觉得拍影片、甚至当导演会成为我未来的主业,于是心态上的差异让我能比较没有包袱地去跟阿翰交流。
日: Yen 是阿翰第三位合作的导演,觉得带给阿翰你最大的帮助是什么?
翰:他很能掌握我的情绪面。 都知道要怎么做能让我越来越进入状况,也非常会计划跟掌握现场的状况。
Y:因为阿翰有严重的拖延症。 很常阿翰的经纪人都会要等他交片等到凌晨。 但我自己就比较不会允许这样的状况发生,会希望能明确地在时间规定内完成,让工作和休息两者能区分开来。
翰:我觉得还有个差别是Yen 毕业于艺术相关科系。 所以他在美感的直觉上,比之前两个导演都更敏锐一点,比方说哪个角色不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以前我真的很可怜,都是要拍的前一天或者前几天,就我一个大男生,也没什么Sense,却要在整个大台北的菜市场去找衣服,真的疯掉。 但Yen 却能很快速地指点我说:(指)这个不对、(指)那个不对。 毕竟他(年纪)历练够深。 (笑)
日: 相较于早期单打独斗或人数较少的团队形式,阿翰对于目前拥有更完整的团队,在工作上有感受到什么差异吗?
翰:坦白说,其实在我早期内心都有种很狂妄的想法,甚至到有点自以为是的境界,会觉得外面坊间的剧组到底都在忙什么? 我自己一支手机自拍就可以出片了,真的会需要服装灯光收音等分工来协助吗? 可是当我跟这些人共事之后,我发现,我回不去了。 我被惯坏了。
Y:对啊! 你看香蕉把你拍得多漂亮。
翰:当我第一次听到用专业的收音录制的影片后,我再回去听早期的影片,那声音就像是——(消音)一样,真的回不去。 当初的我是素人出道,所以当看到影片的规格层层上升进步时,也会真的像普通观众一样被惊艳到。
日:当时候会觉得阿翰的影片在规格上是需要升级的吗?
Y:其实没有设想到这么多。 契机可能是跟歌手卢广仲合作的那支影片开始,会觉得说,总不可能艺人来只用一支手机在那边拍一拍吧。 但以结果论来看,好险当时候有找这些伙伴进来帮忙,不然也不会有后续算命阿姨
或金钟的合作了。
翰:Yen 真的是像人力特务。 有次我们去花莲协拍中心拍片时,我在上面演戏,却没想到
Yen 已经在底下网罗了众多花莲的人才。
Y:因为这样拍片比较好玩啊,如果一直都是我们自己两个人拍东西的话,也势必会遇到一些瓶颈。
翰:那时候也是很意外地发现,原来花莲有这么多在拍片的人。
Y:而且我觉得他们都相当有热情。 像建荣平常是在医院当放射师,是利用自己的空闲时间来参与拍摄,还有香蕉跟阿尧,所有人都很把自己投入在这份工作里。
翰:最近有越来越多人说我跟阿尧的背影像到不行,因为他有个厚度,虽然我的是肥肉,他是肌肉,但是背面其实看起来都一样(笑)有次他饰演阮月娇的婆婆,动作都会用心揣摩老人,我相信他都有私下练习,他真的很爱这份工作。
尧:我不否认。 (众人大笑)
日:过去很多角色会经常遇到踩线的问题,团队内部如今是如何去理解或注意剧本及演出可能的争议?
翰:其实我跟导演已经算是蛮细腻的人,而且我们在讨论时就会互相呛声说,不行我觉得这个梗太危险了,彼此心中就各自有了警灯在响。 也因为我们频道不是在拍纪录片,老实说,不管是阮月娇也好,或是房东阿姨,不可能现实有人讲话这么浮夸吧? 但也就是因为我是在做影片创作,里头一定会有些夸张或不可置信的部分,我都会特意把这些荒诞奇怪的地方给保留下来成为梗。 所以当影片做完,如果我心中的警灯没有响的话,我就会让他过关出去,而出去之后,其实观众要讲什么,我觉得这就不是我能干预的事情了。
Y:有时候负面讨论也是一面镜子,折射出社会存在的问题。 就像今年(阮月娇)事件来讲,当这个角色片段如今还会被拿出来讨论,就也代表着我们以及这个社会必须要再去多做一些努力,让讨论的声音不要被规避掉。 当哪一天某个议题渐渐地不需要再被讨论到时,就也代表我们的社会也正在向前,更包容也更多元了。
翰:我自己是很喜欢把角色变的很像是在我们周遭生活的人。 当角色跟你有更多的亲切感时,你反而会好像跟他变好朋友一样。 以前我对新住民的印象,好像都是从新闻或影像而来,很苦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 但我想做到就是,让我的角色能跟你我每个人一样,爱耍废,睡懒觉,一样喜欢躺在家里面,偶尔耍耍嘴皮子,但也会煮饭给她婆婆吃,有那温情的一面。
日:今年对团队来说是意义非凡的一年,从九天玄女的爆红千万点阅,再到后续金钟合作及YT 界的走钟奖得奖,这几个里程碑有在团队气氛或工作上起到任何化学效应吗?
翰:以我个人来说,我真的很庆幸我住在花莲,因为我很容易被他人的眼光而改变我的思考或想法。 如果我人在台北的话,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现在大家对我的掌声或是目光荣耀这些的差距。 但台北跟花莲的距离感,让我好像可以跟这些东西好好切开,能够让身为表演者的自己很干净地将心态归零,这对我来说,无论是在表演或自我认同上都是很重要的。
Y:同意! 人住在这边真的感受不到上述这些事情带来的效应。 对我来说,爆红或得奖就像生活中的小插曲,或说美梦,但只要人一回到花莲,好像就会自动醒来,回归到日常生活里。
尧:但还是有种很不现实的感觉,我人生居然参与过一支千万点击的影片。
蕉:最明显是我爸妈,现在一回家都会跟我说,哎! 阿翰那个新的片我有看! 我有看! 你可以感受到他们是很开心的在跟你分享这件事情,还会主动问我说下只片什么时候会上?
荣:有次我回家开门看到我妈在里面看影片狂笑。 (众人狂笑)
蕉:我觉得知名度的确在今年有逐渐升起,客群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翰:我对客群的扩散感触超深的。 最早2017年时,印象中只有一次有名出租车司机认出过我。 那时会觉得台湾好像已经没有一个主流的东西能让男女老少一起共同参与,尤其是长辈跟年轻世代好像都没有办法有一个联结能产生共鸣。 所以九天玄女发布之后,看见不论男女老少都在讨论还蛮感动的,只要能抓住到一次机会我都会很珍惜。
日:定居在花莲对于创作上的影响?
翰:我蛮爱在路上小——(消音),是真的直接小——。
Y:是不是很矛盾。 一方面很怕生,一方面又很敢在公开场合做这种羞耻的事。
尧:他很有礼貌又很没礼貌。 (众人点头同意)
日: 今年特别想感谢的人事物?
荣:老婆,帮我把小朋友顾得很好。 因为我等于是用跟家庭相处的时光拿来拍片。
Y:除了真的感谢在座的各位之外,就是花莲吧。 对呀,不管是我们去借场地,或者乔地方,或地方遇到的一些居民,大家都算是人很好、很热情。 我也真的相信,阿翰自己也很常讲,就是这块土地有魔力,真的有神或无形的力量在帮忙我们拍片。
翰:像是拍西打那次,就刚好在台词讲到男朋友的时候,阿尧就从远远的地方骑车过来,一气呵成毫无剪接没有套好就完成。
尧:而且也常常讲完杀青后,就下雨了。
Y:有一次真的拍完才隔一秒雨就下下来。 阿翰都说有「什么」在帮我们,超迷信的。
翰:我自已感觉,从2021 年跟他们开始合作后的每一支影片,其实都有神明在旁边帮忙。
尧:我还是想感谢阿翰跟Yen,因为我原本的工作也是蛮枯燥的,但就因为进了剧组,生活与工作的环境都变得很有趣。
蕉:我要感谢一个一个被我拉进来的所有人吧。 我拉了建荣、我女友、还有好多位来充当临演的朋友。 当中最感谢的还有小之,如果没有她的牵线,我就遇不到阿翰,就也不会生命中这段难忘的一年。
翰:真的要感谢所有参与阿翰po 影片的人,还有不离不弃的粉丝。 我好记得最早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拍片,扛着假发和衣服跑遍台北所有地方。 有时躺在床上滑着影片底下的评论,都很容易因为一个小小的留言或刺激,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要溃堤了。 一直到现在有了Yen,有了团队,我都觉得这个好像梦,有点象假的。 因为他们的帮忙,我更能好好地放掉一些焦虑,早期我会担心画面不好看与各种细节,那份对自己创作的挑剔与苛刻,会一直放大我不安的情绪。 但现在我已经可以慢慢把这些不安放掉了。
Y:还记得一开始合作,阿翰就说画面如果太好看就不好笑了。 结果近几次拍完,他都会说,哇怎么效果跟质感这么好。
翰:你会觉得好像蛮做作的,好像太美了啦不对,可是后来发现我不行,我要漂亮(笃定)。 回过头来说,我真的是要由衷感谢那些没有离开我频道的朋友观众。 在我身为创作者曾经最黑暗的一年。 有很多人会跟我打气,我真的很谢谢他们。 还有Yen——他叫我不要感谢他,但我真的要说,是他把我从黑暗中拉出来。
Y:阿翰也真的是我的贵人。
翰:真的怎么想也想不到像Yen(这样的脸)可以想到这么多鬼点子。
Y:(? )
SP:有没有爱吃的火锅类型? 觉得火锅的魅力在哪?
尧:羊肉炉,因为我喜欢吃骚的。
翰:麻辣锅! 而且还是要吃到饱。 一方面麻辣锅那个辣度让味觉感受上很刺激,另一方面吃到饱让我压力不会那么大。
Y:因为他喜欢吃很多肉! 他看到盘子往上加叠,然后账单的数字不断变多时,心里就很不舒服。
翰:会很气呀! 所以吃到饱的型式就会让我很安心,不然造成我吃东西的压力。 然后觉得跟不熟的人不能吃火锅。 因为会吃太久,压力很大,可是跟好朋友一起吃的话就能很放松。 不像吃合菜或是套餐感觉东西一吃完就要散会了,火锅就会一直在大家中间咕噜咕噜地滚着,好像这场聚会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蕉:我觉得汤绝对是个灵魂! 以烧烤来说的话,其实就会害怕肉烧焦,无形中会有压力。 但火锅的话,你放虾子等等的海鲜,就算在锅内煮很久,但他的虾味与那个鲜味是会被煮出来汤头会变得更好喝。
翰:你真的很会讲耶!
文:HaoHao Lin
图:张纪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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